看來天道要崩毀了
青雲繚繞,仙風吹拂,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境之處。
一脈脈山峰之上,林立了座座瓊宮殿宇,最中央的高峰之上,更是氣派巍峨,秀木不凡。
仙風道骨的道袍無風而蕩,眉額清順,道貌岸然的道人,趺坐在團蒲上,半閉清目。
「掌門師兄,老祖不見蹤影。」
一名相似道袍的道人走進殿宇內,對團蒲上的道人恭謹說道。
「我知道了,不必在意。」掌門道人微微頷首,依然抱手歸心,毫不動搖。
「如此可好?老祖已然……」
「此事,老祖看得比咱門小輩清楚,我們不必白操心了。」
「老祖可是門派的支柱,若是不能在門內──」
「夠了!」
「我潛越了,請掌門師兄責罰。」
「唉,老祖為門派負盡心血,能夠完成最後的心願,也是我們小輩最後能做的一點小事了。」
「師兄指點的是。」
「潛越之事便罰你面壁三日,細細思考吧。」
「是。」
道人恭謹退出殿宇,掌門道人半閉的雙眼張開,望著外頭的青雲緩緩浮過,輕輕一嘆。
「師父,徒兒或無法將門派再進一步擴大,但守住您的心血,就是五雷轟頂也在所不惜。」
璀璨的湖光明媚,奇異的彎曲湖溝,一片的祥和與美景。
在這荒山之中的谷內,藏著如此天上人間的美景,卻是少有人能夠欣賞一眼。
如此夢幻的景色卻是無法再令南宮墨有任何遐想。
只因那三人組合正盯著她不放。
「呃……」
「小丫頭,這種荒山野地的,你跑來亂晃甚麼的?」
那是一名有著兩尺以上的魁武身材的男人,黑髮短粗,全身肌肉粗壯,青筋如蛇盤踞在肌肉上,虎背熊腰,不過站立於前,就有著一股迫人的威壓。
壯漢向著南宮墨走來,而她卻是被赫住一般,無以動彈。
「我……我……」
壯漢狐疑地盯著南宮墨。
「有著些微妖氣,你跟妖族碰上了?」
南宮墨突然退後幾步,眼神警戒。
「羅臼,嚇唬個小孩子算甚麼阿。」
後方走來了一名雍容女人,相貌和藹,嘴角帶著一抹淺笑,輕步微擺,十分高貴。
「孩子,是誰帶你來這的?」
雍容女人微微彎腰,溫和的對南宮墨詢問。
南宮墨又是退後幾步,雖是全身驚懼,卻是緊閉口吻,堅決不開口。
「不就是問個問題,是在怕甚麼?連話都說不出來,啞巴?」
羅臼甕聲甕氣的,表情更是疑惑。
「來,別怕,我不會對你有任何傷害的。」
雍容女人淺淺笑著,對南宮墨伸出了潔白柔媚的玉手。
南宮墨看著那隻十分好看的手,緩緩地抬起手,正要握上。
「給我滾開──!」
遠方突然傳來巨吼,南宮墨驚喜的轉過頭,只見一抹紅影飛快竄來。
紅影躍跳,現出了身形,只見一名紅髮狐尾的女孩,面帶猙獰,怒視女人。
來者,正是火狐絳雪。
絳雪雙手張揚,火焰從雙手中迸現,轟然炸向女人。
「哎呀,竟然是一隻火狐。」女人微微挑眉,單手一畫,一抹藍光微微浮現,那兩團飛射過來的火焰瞬間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那抹藍光裡。
「火狐女孩,不用怕,我沒有惡意,沒有要傷害你的……主人?」
「甚麼主人!?小墨兒是我的好朋友!」
絳雪怒視女人,將南宮墨守在身後,緩緩的向後退。
「人妖殊途,豈可悖逆天倫?!」
羅臼皺眉,低聲說道,聲音有著藏不住的威壓。
「羅臼,你這死腦筋,嚇壞兩個孩子你可高興!」
女人對羅臼輕嗔一句,對兩個小女孩和顏悅色。
「孩子,你們為何會跑來這裡呢?」
絳雪盯著那雙和善的雙眼,野性的本能感受到善意,稍稍放鬆了警戒,才緩緩開口。
「不過是想回家罷了。」
「回家?喔,北方的確是有不小的妖族領地,似乎就是狐族的一支呢……」
「便是如此,我們即刻就走。」
「何必如此趕路呢,從這小湖之後,可要過很久才有合適的歇息地呢。」
絳雪猶豫地看著南宮墨,她提議在這湖邊歇息一晚,便是過了這裡要再找到歇息地就難了,她自己無所謂,但南宮墨是個人類,還是個弱小的女孩,在荒山野林裡宿營,只靠她一人實在不是件好事情。
「放心吧,有我在這兒,那兩個大叔不會對你們怎樣的。」
「甚麼大叔,這狐狸丫頭年紀比我還大!」
「渾蛋羅臼,天底下的所有女性的年紀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不准侵犯的!」
和善女人突然怒目,羅臼翻了翻白眼,不想一般見識。
「我是丁語蘭,這是羅臼,坐在那邊的是玄雲。」
丁語蘭指向坐在湖邊,始終沒有參與這裡的紛擾的男子。
「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和藹的笑容讓絳雪放下最後一絲警戒,卻也沒幻化回狐形,依然挽著著南宮墨的手。
「到我們那去吧,那裡可是湖邊最好的地域喔。」
對兩小招招手,丁語蘭率兩小走近玄雲身邊。
一小團落葉枯枝所燃起的篝火,令湖邊淡淡冷意消散而去。
絳雪掏出了幾隻禽鳥,都是肥軟肥軟的種。
「唉呀,這種鳥不好抓呢!」
丁語蘭看著那些鳥,輕聲說道。
「嘿嘿嘿,看我烤的多少吃,等著吧小墨!」
一隻狐狸正在料理肥鳥給人類吃,羅臼莫名的有些想笑。
原本對於妖族與人類的相處,他感到難以接受的排斥感,然後看到南宮墨以及絳雪,卻是莫名的無法將兩人看作殊途之交。
思考之間,羅臼細細地看向兩小,絳雪的稚嫩裡已然有了媚態,這是狐族的天生姿態,而南宮墨雖然不是頂級姿容,卻也有這驚豔的氣態……嗯?
「丫頭……嗯,是墨兒對吧?」
「嗯?」
「過來一下。」
南宮墨愣愣地看著羅臼,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羅臼,你要做甚麼?」
丁語蘭皺眉,好不容易哄住可愛的兩小,羅臼這傢伙一直攪局,真是煩人!
「過來就對了,我若要對你如何,你躲多遠都沒用。」
沒好氣的,羅臼不耐,說完見南宮墨依然不敢近身,卻是自己走近。
忙著烤肥鳥的絳雪丟下燒烤大業,護在南宮墨面前。
「我去,我看起來會是對小孩子出手的人嗎?!」
「很像。」
「丁語蘭你閉嘴!」
「我不准你靠近小墨兒!」
「煩死人了,去烤你的鳥啦!」
羅臼理智線斷,一掌輕推,絳雪不受控制的飛出,丁語蘭當機立斷,攬到了懷裡。
好軟呼的嫩肉阿,美死我了──阿,不對。
「羅臼!你──」
丁語蘭怒目看去,卻見羅臼摸著南宮墨的手肘、肩膀、肩頰骨、腰間。
「我看錯你了羅臼,沒想到你竟然對小女孩上下其手!?」
「你從來沒有看對的一天。」
羅臼冷冷說,看著對自己驚懼不已的南宮墨,他輕輕的拍了拍那嬌小的肩膀。
「小墨兒,你有學過武功嗎?」
「欸?我……我有學過一點點……」
「嗯,的確只是粗淺的武學,而且也只是你偷學的?」
「對……」
「真是奇葩阿……」
羅臼蹲了下來,試圖與南宮墨平視,然而依然高了南宮墨半顆頭。
「嗯,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咦?」」」
三重疑惑聲響起,連丁語蘭也瞠目結舌的看著羅臼。
羅臼讓一個小女孩來拜他為師?看來天道要崩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