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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演五子哭墓

 

司令部,機密將級會議室。

「以我的觀點來看,除了加強司令部的巡邏,更要增派普通衛兵防守,以防能夠查炁之犯。」黃清嬿恭謹的說。「以上拙見,報告完畢。」

黃清嬿行了軍禮,緩緩走下台,步回自己的位置。

「統校狄韻,上台發言。」至尊刀吳佩睿的嚴厲嗓音傳遍整個會議室。

狄韻拿起桌上的報告書,踏著穩健步伐往發言臺走去。

狄純被沈洛年救出已過了五天,卻還未得到任何消息。狄韻這數日實在寢食難安……自己主動詢問狀況,這臭老頭竟然完全不理人?簡直太過分了!是死是活、乾乾脆脆的一句話通知就好,一定得讓自己如此焦躁不安嗎?

自從葉瑋珊找自己私談後,一連五天都招集數位將軍與三位帝女招開機密會議。三帝女是破格與會,葉瑋珊也要求三人必須上台發言。會議內容多半都是有關於司令部遭闖入及燕仙狄純消失之事。這幾次會議,朱君詠的議點最多,甚至請司令調派人手前往山口鎮搜查。不過此事倒被無敵將軍黃宗儒駁回了。不說山口鎮方面同不同意歲安城派軍搜索,進入山口鎮如何搜索?難不成全城搜查?得罪了妖仙們,後果不堪設想。

這讓狄韻鬆了口氣,她的影妖明確地標示沈凡正在山口鎮內,且那方位正是自己種下甦蓔之地──稚嬉堂。雖然那裏有窮奇、畢方兩族撐腰,稚嬉堂的後臺似乎也不小,但是如果深查下去,沈凡曾經帶一名嬌小人士進出,聰明一點如黃清嬿、葉瑋珊兩女,必定猜出那人必是自己。更別說當日兩人曾去過更多耳目的論劍館,清查一下,一定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如今自己只希望能趕快得知母親的生命安危。

狄韻走至會議室前方,站上講台,清了清喉嚨,開口朗聲說道:「司令、無敵將軍、至尊刀及各位將軍。在下狄韻。」她對台下的三名十聖與眾多將軍行了軍禮,繼續說:「今日,有關於司令部遭闖入一案,我──我……」

台下一干將軍與三名十聖與黃清嬿、張如鴻都詫異、疑惑的看著狄韻的愕然停頓。

只見狄韻小嘴張張合合,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兩眼極度震驚得出神望著虛空。

狄韻不敢置信地摀住嘴巴,一滴清淚從眼角落下。

「小韻?」黃宗儒疑惑地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狄韻的失常。

狄韻被這一聲呼喚,回了神,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滴,對著葉瑋珊說:「司令,很抱歉,請讓我先行離席。」

這話一說完,一干將軍驚訝的交頭接耳,不知是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若是平時,狄韻是絕對痛恨這種竊竊私語,也絕對避免自己做出會令人交頭接耳、私下談話的舉動,但是現在……一切都無所謂了。

因為──

葉瑋珊深深地和狄韻四目相對,片刻,她微微一笑,對狄韻溫聲說:「去吧……」

狄韻深深地一鞠躬後,沒多說什麼便立刻快步奔跑離開會議室。

「司令?」黃宗儒依舊疑惑,不解地看著葉瑋珊。

葉瑋珊只搖搖頭,沒有多說話。

 

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

一路上不停邁著腳步,瘋狂地奔跑的狄韻,完全不顧路上還有行人,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擎天塔。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媽、老頭……回來了!

狄韻連給守衛鑑識身分的令符都沒拿出,就像一陣風般奔進塔內。好在守衛早已知悉狄韻的長相,就算不交付令符也無所謂,不過狄韻如此匆忙倒是頭次所見。

奔在樓梯上,到了三層樓的高度後,狄韻漸漸提起炁息,速度更加飛快,到了十層樓的高度後,她提炁飛起,沿著樓梯飛騰,直到自家的樓層,狄韻才歛起炁息,一改方才匆忙之勢,反倒戰戰兢兢的一步一步走向燕仙小屋。

那白色小屋、那扇嶄新的羽白門扉、那樸素的斜屋頂……一切一切,都是自己童年日日所見、所在的。

如今,搬下塔後,這般風景自己多久沒有仔細看過了?

她握住門把,輕輕推開。

客廳內沒有任何人影……但是她知道,這裡有人,有著自己最熟悉的氣味、有著自己最愛的溫暖……母親的笑顏,比花朵還要燦爛;母親的擁抱,比太陽還要暖和──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扇屬於母親的門扉,純白色的門板上,樸素的沒有任何裝飾,卻令人感到非常純淨。

門啟。

「小韻!」以為會聽到這聲熟悉的話語,每次自己進來房間時,母親的呼喚……

一頭銀白的長髮,披散在枕上,輕輕閉著眼的容顏,俏麗的眼睫毛,宛如正微笑的嘴角……一切、一切都如此的熟悉……

「媽……」狄韻只覺眼前模糊,母親的臉龐卻再也看不清了。

她走近床前,輕輕地握住母親的小手。

「妳……終於、終於回來了……」眼眶不停地落下淚水,如何止?為何止?「嗚嗚……」

狄韻徹底的崩潰,嚎啕得大哭起來。

「媽……媽……」

「小惡女,妳哭啥?」這時狄韻身後傳來一聲冷漠的語調。「好不容易哄她睡著了,妳在哭下去她又要醒來了。」

「咦?」狄韻猛然抬頭,一臉詫異地看著深厚的沈洛年。「睡覺?」

「不然?」沈洛年一臉不耐的看著狄韻說:「妳媽還沒死,不必演五子哭墓。」

「真的……沒死?」

「媽的,騙妳我有好處嗎?」沈洛年翻了翻白眼說。

「是嗎……太……」狄韻頭低下去,輕輕的一吻在狄純的臉頰上。「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真受不了,一進門就哭成這副德行。」沈洛年皺著眉說。「妳哭起來比妳媽還要瘋狂,一點都不含蓄。」

「要你管!臭老頭!」狄韻轉過身來,露出一臉真誠的笑容,對沈洛年甜甜笑著說:「謝謝你了,老頭。」

她腳一墊,在沈洛年還沒做出反應來前,已經在他下唇輕輕地啄了一下。

「妳……」沈洛年再度成為震驚的石像,一臉驚愕地看著狄韻。

媽的,明明沒有粉紅色的氣味呀!小惡女騙人!

「嘻嘻!」狄韻狡黠一笑,便走出房門,輕聲說著:「老頭快出來,別打擾我媽睡覺!快點!」

「媽的,剛剛不知道是誰哭得像五子哭墓呢!」沈洛年癟著嘴,啐說。

「老頭!」門外的狄韻又在喊了聲。

「是是,出來了出來了。」沈洛年這才不耐地走出房門。

熟睡的狄純,嘴角輕輕一揚,宛如欣慰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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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