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妳手上
這邊沈洛年追著沈絳雪的妖炁，差距好幾公里的追逐著。
另一邊，沈絳雪抱著狄純，歉疚的看著她。
「沒想到，妳會這樣救把拔……」沈絳雪哀傷的說著。「我很感謝妳喔！妳可不准就這樣死掉！不然，妳會害把拔一生的愧疚的。我絕對不准妳就這樣死掉！」
沈洛年這時已飛近沈絳雪身邊，他看見沈絳雪紅了眼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勺。
「我們不能從正門。」沈洛年說完，再度飄起，往圓足醫院後方去。
兩人竄進了第三棟長樓，疾步往艾露的辦公室前進。
「爸！」沈絳雪這時突然停頓了下來，皺著眉對沈洛年說：「有十聖往這裡來了！」
「咦？」沈洛年當下集中精神，往北方感應而去，卻完全沒有感應到老友的炁息。「沒有啊？」
「他們似乎知道我們會感應炁息，穿上了息壤衣。」沈絳雪繼續前進，一邊惡狠狠地說話。
「不對呀！就算他們穿了排斥道息的息壤衣，我還是能感應到微薄的炁息呀！」沈洛年想到百年前，當時被瑪蓮和葉瑋珊引去，是自己一時心慌，否則應當能感應到葉瑋珊的炁息並未消逝。不過，沈洛年念頭一轉，想起前些日子，老友們的炁息本就因經脈運行而不易感應，現下又穿上息壤衣，自己感應不到也無可厚非。「因為經脈運行，距離又遠，我才感應不到？」
「應該是只能這樣解釋……」沈絳雪沉吟一會，又說：「而且他似乎是騎馬，並非以炁息奔來。」
「不過妳怎能感應的如此細膩又遙遠？」沈洛年一臉驚訝的問。
自己感應炁息，是在精不在遠。能夠精細的判別炁息的不同，但是距離卻只有當今十聖老友的距離，當初懷真可是能感應到地球的另一邊，不過在精細度卻遠不如自己。這是鳳靈能力的原因，還是自己體質的原因呢？
算了，自己是個笨蛋，線索不夠多，精智力再多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有時間再討論吧！」沈絳雪搖搖頭說，一個拐彎，正好到達艾露辦公室門前。
沈洛年急促、猛力拍打門板，揚升喊著：「小露！快開門！」
房內卻了無聲響。
「艾院長不在？」沈絳雪似乎對艾露頗為尊重，雖然前日以于丹翠要脅，但對於艾露本身，卻十分有理。
「我去看看有沒有空病房……」沈洛年深皺著眉，轉身往外欲走。
「洛年，等等！」這時，兩人身後的房門被打開，艾露微皺眉頭，擔憂地望著兩人。「怎麼了？如此著急？」
「小露……妳……」沈洛年瞠目結舌的看著艾露。
「你們剛才叫喚時，我還在澡盆裡呢。」艾露淡然一笑說。
「對……對不起。」沈絳雪也傻愣著，結巴的說。
卻是艾露只裹著一條浴巾，掩蓋住胸前到一小截大腿，成熟且玲瓏有緻的曲線，在浴巾的包裹下，更顯得完美。那長時間結髻的及臀長髮，因為定型而顯得浪捲，此時濕漉漉的披散在背後。而那幾近全部裸露的雪白大腿，此時因剛出浴，皮膚還是紛紅，更顯得白裡透紅。修長的小腿，緊緻如玉般襯托出纖細腳踝。露出的手臂、肩頸，更是撩人，而艾露那成熟、淡然、冷靜的面容，最是視線的焦點。
沒想到，小露還能有這等身材與皮膚，簡直不輸懷真啊！
「你們不是很著急嗎？」艾露微微一笑說。
沈洛年這時才從胡思亂想間回過神，卻瞥見沈絳雪一臉埋怨的瞪著自己。沈洛年只見她不斷透露出濃濃的醋意出來，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他轉念一想，才發現沈絳雪的醋意似乎是對著艾露的，不過自己的女兒怎會去吃這種醋呢？
沈洛年不經意的看到沈絳雪那微微下垂的狐耳，這才搞懂吃醋的原因，不禁暗笑著腹誹。
別擔心，我剛剛是在想妳媽，沒在想別的女人。
沈絳雪翹起狐尾，對沈洛年方向搖了搖，似乎是在說不在意？
「小純她受到重擊，命在旦夕。」沈洛年急促地說。艾露這時才注意到沈絳雪手中懷抱的狄純，當下一驚，立刻將兩人引入辦公室內的小房間，將狄純抬上床。
「這傷……」艾露緊皺眉頭，看著狄純身上的三處傷口，沒把話說下去。
「我知道，這三處傷全都是致命傷。」沈洛年也皺著眉頭說。「不過我已經把腰側、右胸的傷口收束起來。但是背後的燒傷必須先割除死肉才行。」
「我想，你會將燕仙帶到我這，應該還有原因吧？」艾露說。
「沒錯，我希望能夠直接以三名光靈師的力量同時治療小純。」沈洛年皺著眉說。「由我處理背傷、小露負責腰側、再請一位光靈師處理右胸。」
「好，我立刻請一位光靈師來。」艾露說完，疾步往外走去。
「小露等等！」沈洛年卻立刻喊住正開門的艾露說。
「嗯？」艾露傳過身來，疑惑的看著沈洛年。
「妳先去穿件衣服比較好吧？」沈洛年搔搔頭，撇過頭說。
艾露這時才發覺自己身上只有一條浴巾裹身，她淡淡笑著，並沒有透露出女性特有的嬌羞與窘境，依舊如此的冷靜。畢竟早已悟透圓足的艾露，對於自己的衣著或是裸體本就不在意了。之所以還圍條浴巾，只是身上都還溼答答的，實在難過，這才圍了一條浴巾，出來會見兩人。
艾露點點頭，走進小房間旁的衛浴室，快手快腳地穿著打理，便立刻疾步往外走。
沈洛年這時才對在一旁只能擔心等待沈絳雪說：「那名十聖呢？」
沈絳雪皺著眉頭沉思著，半晌才抬起頭來說：「頂多在十分鐘。」
沈洛年雖然對自家女兒的查炁能力感到驚訝，此時也沒時間能夠詢問，他皺著眉深思著，一會，才對沈絳雪說：「絳雪，妳能將他引開嗎？」
「當然！」沈絳雪一副受到輕視的受傷表情，對沈洛年嬌嗔。
「幫我引開他三十分鐘，之後就別理我，返回妳同伴身邊！」沈洛年說。「我沒有死，至少沒有死成。絳雪，別殺人！殺人，不是兒戲，尤其當妳沒有具體理由時。引開他三十分鐘，拜託妳了。」
沈絳雪茫然地看著沈洛年，輕輕的點點頭，接著從窗台竄出，消失在黑夜中。
剛送走沈絳雪離開，艾露便帶著另一名光靈師來。
「沈光靈師？」這名光靈師顯然有些訝異，不過已悟透圓足的她，立刻淡定、冷靜下來，不過依舊有一絲的迷惑。
「沈凡，這位是杜光靈師，杜康。」艾露稍微介紹了一下，便領著她進入小房間。
杜康？這名字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
沈洛年想了一下，沒有結果，便不再深究，跟著兩女進入小房間內。
「這位女性……難不成是燕仙女士？」杜康不確定的說。
「杜光靈師，這件事，要絕對的保密。」艾露嚴肅的沉聲說。
「是，師父。」杜康恭謹的回答。
「沈凡，我們開始著手吧！」艾露對沈洛年點點頭說。
沈洛年跟著點頭，接著將狄純扶起，褪下血飲袍，對兩女說：「艾院長以全部力量治療腰側，不必縫合；杜光靈師也以全部的力量治療右胸，從內部開始滋長細胞治療。背後由我處理。」
「恕我冒昧一句。」杜康微微皺眉開口。「同時三人以活化之術治療，就算傷口治好了，病人也會急性多功能衰竭而死呀！」
「不要緊。」沈洛年搖搖頭說。「她修練百年，本身的炁息夠強，不必擔心急性衰竭。但事後得補充非常大量的營養，不過這傷至少要昏迷五日跑不掉。必須有為數眾多的營養劑才行。」沈洛年說著，微微瞟了眼艾露。
艾露沒有說話，但她輕輕的點點頭。沈洛年這才放下心來，原本怕圓足醫院內沒有足夠的營養劑，不過似乎不用怕了。
「事不宜遲，立刻進行。」沈洛年將血飲袍蓋住腰側與右胸的傷口，只露出背部嚴重的燒傷。
「該把這身衣服給褪下吧？」杜康雖已頓悟圓足，心性十分沉穩、冷靜，但是對於疑惑的事物，她一定會提出疑問來。
「不必，直接施術。」沈洛年見杜康還是一臉迷惑，便淡淡地說：「照做就好，如果不想這病人死在妳手上的話！」
杜康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竟然說出如此不可理喻的話來，不過也只皺皺眉，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那句病人死在自己的手上，讓杜康不再多想，照著這莫名其妙的方法治療便是。
沈洛年點了點頭，當下收起凝結之術，兩女立刻對著傷口，默誦咒語，對著傷口以最大的力量施展活化之術。而狄純的背部，凝結之術一收起，雖然並沒有湧出大量鮮血，但不斷流下汨汨血絲。
沈洛年拉出一把天仙飛翼，以羽梗面將死肉與焦炭處割下，才將血飲袍穿好在狄純身上。
天仙飛翼，羽梗面和羽翼面都是利刃處。羽梗面細長平滑，似同金犀匕的刃面；羽翼面呈鋸齒狀，宛如彎曲的鋸條。但因為整把天仙飛翼的彎曲是以羽翼面為外，羽梗面為內，所以沈洛年在作戰上，還是像百年前手持金犀匕時，正持匕首，以彎曲的羽翼面為刃揮砍。
以天仙飛翼來看，羽梗面類似鐮刀；羽翼面類似彎刀。但以寓鼠之翅來看，羽梗面才是他們的刃面，羽梗是向上展，如同鳩鷹展翅般，而非鴿燕拍翅似，羽梗向下。
沈洛年將最大的力量，將活化之術催到最高點，不到五分鐘，狄純背部的傷已然收合。原來狄純背後的燒傷，皮膚猛然受到高溫，而成了焦炭、死肉，沈洛年將這層去除後，只要傷口癒合，那便完成。然而燒燙傷時，熱度會傳達到深層肌肉，導致肌肉快速壞死，不過沈洛年在那當下，立刻將血飲袍穿在狄純身上，往深層攻擊的熱度被血飲袍吸收、散發，才免於背部肌肉全數壞死的窘境。
不過另外兩處的傷口，都是傷及內腔的致命傷，腰側的血窟必須先將腹內的創傷修復，在來由內而外將傷口癒合，狄純右腰的血窟，幾乎有兩指半寬，其復原速度實在難以快速，不過現下有血飲袍的幫助，只要腹內的創傷癒合，外部肌肉的傷口，便可慢慢治療。至於右胸，不僅傷及肺部，還貫穿胸背，必須先將肺部的肺泡修補，再由中心往胸背兩處口洞慢慢修補肌肉。也還好貫穿的孔徑不到半指寬，肺部的損傷在活化之術的催發下，不需要花上很多時間。
不過，狄純縱然修練百年，早已進入完全仙化，但在同時三處大量消耗體內營養下，依舊不堪，沈洛年聽取耳內輕疾的建議，讓兩女停下治療的動作。
「夠了，已經到達臨界點，再活化下去真會急性衰竭。」沈洛年對兩女說。
艾露與杜康這時才放下雙手，停止施術。
兩人額上都冒著斗大的汗滴，都顯得十分疲憊。
「這還是頭一次短時間內消耗這麼大量的能量。」杜康用手巾抹了抹額間說。
「杜光靈師，麻煩請你去藥物室將所有營養劑取至隔壁房。」艾露說。「這裡空間太小，器材也不夠放。」
「是，師父。」杜康點點頭，便快步離開。
「洛年，把狄小姐抱到隔壁去吧。」艾露見杜康已走遠，便對沈洛年說。
沈洛年點了頭，傾身公主抱起狄純，讓她的頭輕輕靠在胸膛上。
辛苦妳了，小純。謝謝妳了，小純。對不起了，小純。
沈洛年輕輕地在心裡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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