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現在該討論正事了。」杜勒斯乾咳兩聲，終於把話題擺正。
三女立刻肅起臉孔，圍圈坐定。
雖然狄韻的面頰上還帶著淡淡緋紅。
「妳們和司令報告過了？」杜勒斯捋著銀白的鬍鬚，問道。
「是的。」黃清嬿頷首說。「司令對於赤濤之死是喜是優，雖然得到沈絳雪的幫助，但還是有遭到應龍族報復等紛擾之慮。」
杜勒斯點點頭。
「不過現下還是有著犬戎攔路的煩惱……」張如鴻撇嘴，一臉苦惱。「他們應該也知道我們在明日早晨便會被趕出麟犼境地，一定會盡出精銳來劫殺我們。」
狄韻微微蹙眉，目光瞟向沈洛年。
「看我幹嘛？」沈洛年注意到狄韻的目光，挑眉詢問。「有事？」
狄韻不語，低頭沉思。
沈洛年早看出狄韻一直壓抑著說話的激動，自己都開口問了還不說，真不知道在彆扭甚麼。
「不說拉倒。」沈洛年聳聳肩，這才注意到，杜勒斯、黃清嬿與張如鴻也有意無意地瞄著自己。「你們幹嘛？」
三人不語，低頭沉思。
「媽啦！你們現在是在演默劇？」沈洛年被這一致的動作給激怒，破口大罵。
「把拔，別生氣啦。」一雙幼小柔荑搭在沈洛年雙肩，輕輕安撫。「不過你真該好好思考一下了……他們的動作已經很明顯了。」
「絳雪！」沈洛年訝然轉身，眼前這有著一雙上鉤鳳眼、姣好撫媚顏容、如墨如瀑長髮的稚嫩女孩，不是自家女兒沈絳雪，還會有誰？那火紅狐耳和蓬鬆狐尾在夜色中宛如火焰般躍動、鮮紅的雙瞳宛若紅寶石般閃動。
「我回來了！」沈絳雪嫣然一笑，雙眼彎成了月牙兒。
「妳怎麼處理赤濤的？」沈洛年說。
「我把他丟到那個……叫赤濤島的？那座醜陋的小島上。」沈絳雪聳聳肩說。
「那妳說說，他們的動作已經很明顯是甚麼意思？」沈洛年挑眉一問。
沈絳雪來回瞄著四人，哂笑說：「他們的意思啊……就是把拔你雖然弱的可以，但是你有個強到足以殺掉赤濤的女兒，只要把拔去哪那女兒也一定跟到哪啦！自然而然也就保護到他們啦！」
敢情是把我當作護身符用呀？
那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當笨蛋？
沈洛年面色一沉，面無表情地看著四人。
「沈大哥……」杜勒斯面色尷尬，的確這四人都想到只要沈洛年跟著，那沈絳雪一定也會跟著，間接的也是保護到他們，卻忘記沈洛年最不會的就是這般頭腦彎繞，這下狠狠地得罪人了，要如何安撫？
杜勒斯瞄了一眼三帝女，卻見張如鴻正用長槍在地上玩起圈圈叉叉、黃清嬿撐著下顎抬頭看著被茂密樹林給遮著地夜空、狄韻見到杜勒斯地眼色，甜甜一笑。
果然還是小韻對我最好！沒白養了！
狄韻款款站起，面色不改地走到沈洛年身後，就這麼隱沒在沈洛年的背影中。
杜勒斯打擊深重，這是如何地打擊人啊！捧殺也不是這樣玩的呀！
「沈大哥……我……我絕沒有看輕你、更沒有想過要利用你！」杜勒斯豁出去了。他緩緩站起，目光炯炯瞪著沈洛年，精氣十足說道：「沈大哥如今雖然弱小卻還是和犬戎族長匹鬥，足見其勇；在關鍵時刻更搬出救兵，足見其智。這般智勇雙全的闇神沈洛年可是我區區十聖之一能夠藐視的？我絕不敢，在百年前我就將沈大哥視若兄長，怎可能會有這般輕視之意？只是在考驗這三帝女在這般情況下要如何面對自己的救命希望。」
沈洛年越聽，越覺得頭大……這老小子怎也和那梁光頭一樣愛長篇大論的。
自己連話都沒說就被這麼多話給堵回來了，興師問罪也不是這般情景吧？
三帝女這時也面色陰暗，大魔導師呀，您將闇神捧的高高，然後就把這重擔丟給我們三個來處理呀？
「沈凡……」黃清嬿微微苦笑，正要開口，沈洛年身旁的沈絳雪卻往前一站，甜笑一說：「夠了吧？別鬧了，明早可要面對犬戎大軍來著，把拔又不是那種肚量極小的人，不會在意的啦！」
倒是沈絳雪早就把沈洛年的情緒給看透了。當知道自己被當作笨蛋一樣看待，他的確心中惱怒，但接下來杜勒斯發表了那長篇大論，倒是讓他哭笑不得，也不再在意了。
「那請問絳雪小妹有甚麼意見？」張如鴻一笑問說。
沈絳雪眼角一抽，嘴角邪然一笑，甜甜一說：「我說呀……妳們還不知道我的年紀呀？吭？如鴻小妹妹、清嬿小妹妹、小韻小妹妹？」
沈絳雪刻意在小妹妹這三個字加重力道，近乎咬牙切齒。
這時三女才猛然想起，早在三十一年前，沈絳雪就已經出現在十聖的面前。那時，據司令說也才不過十二三歲，過了三十年，還只有十四歲不過，這是因為她有妖怪的血緣嗎？還是……
三女又再望向沈洛年。這闇神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出現過，如今的年紀看起來也和自己不相上下，看來也不只是因為沈絳雪有個天仙母親吧。
「那請問……絳雪小姐如今芳齡？」黃清嬿微笑問。
「一百歲又三個月十三天。」沈絳雪挑眉說。
「一百……！」三女震驚非常，無論是狄韻的母親亦或張如鴻黃清嬿的祖父母都是上百歲的老人，饒是修練再好、道行再高，也有個成年人的外表，就是武尊賴一心也有個將近三十的面貌。而沈絳雪這不過小孩模樣的外表卻和自家長輩差不了多少？
看了看沈絳雪又看了看沈洛年，三女不禁心想：基因遺傳果真不是蓋的……
「我倒是忘了問。」沈洛年搔搔頭，歉然地說。「絳雪，妳生日是甚麼時候啊？」
「嘻嘻，就算把拔不問，我也會在生日當天把你抓去過生日，還要給你狠狠撈一把生日禮物！」沈絳雪狡黠一笑。「不過既然把拔現在問了，我也就說吧！用人類的曆法來算，我是在噩盡曆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出生。」
「知道了，一定會送生日禮物的。」沈洛年淡淡一笑，輕輕撫摸沈絳雪的額頂。
「不能忘記，否則食言而肥喔！」沈絳雪燦然一笑，在陰暗的樹林裡彷彿燦爛群星閃耀。
這一笑卻使得一旁的四人猛然一楞，頓時失神，眼色迷茫，心中澎湃。
這一刻，沈絳雪在他們心中無限放大，那眼眸、那嘴角、那緋紅的臉頰，深深的印上了他們的心裡，彷彿沒有了沈絳雪這世界就不復存在，就算拋卻自己的性命也要溫柔呵護沈絳雪。
沈絳雪已然成為他們心中的神、是信仰的存在、更是衝動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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