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山脈倚著一彎河流,對岸此時桃紅片片,因此得名桃河。
而這蒼綠朦朧的深山裡,靜謐,才是應有的特質。
不過,卻一群殺風景的頑徒,嘶吼奔跑,口理穢言惡語,毫無禮儀可言。
在這群人前方,還有一名青年,也正以吃奶的力氣不停狂奔,神色哭喪的他,很顯然是被追殺的。
青年名叫王招妹,不過他更常被人叫做賤種、賤貨。桃河鎮王家么子,今年十八,未娶妻,親母小婢,因為被王老給奸而懷種,最終難產而死。倒是王招妹活了下來,卻也定下了他一生遭輕視、污辱的命運。
從沒睡過一身暖,沒吃過一頓飽,比下僕還要來的淒慘。瘦弱的身骨,加上早產兒的體虛,一天到晚病懨懨的。
今日,或許是鎮上那許大少被家裡媳婦罵了或是調戲良家婦女時被反調戲了,總之許大少今天心情十分的差,於是可憐的王招被再度被當作出氣筒了。
卻沒想到,在對王招妹出氣完之後,正好被許家老爺瞧個正著。許家老爺可是死要面子,自家兒子在大街上欺負一個瘦弱的王招妹,臉上自然無光,於是狠狠地罵了許大少一頓。到不是許家老爺對王招妹有好感,而是你要打,也挑個陰暗的、沒人的地方打,往死裡打。可許大少卻在大庭廣眾下打,這是可大可小啊,對許家可不是好事呀!
被許家老爺大罵一頓後,許大少氣不過,找了平常的狐群狗黨,堵上了王招妹。
王招妹這次跑了,不跑不行呀,如果只是許大少想要發洩,他忍,痛一會就好了……但是這次,可不是僅僅發洩而已,他看的出來,許大少眼中是滿滿的殺意。二話不說,他趕緊逃離,漸漸的就往桃河鎮後方的晴雨山去。
許大少窮追不捨,帶著人也往山裡去了。
這樣一逃一追的,在山中跑了將近一個時辰,兩方都疲累的喘吁吁。
王招妹已經沒法逃了,除了體力不支外,前方……是斷崖。
「賤種……你……你還……還跑……」許大少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我看你……跑……跑哪裡去!給我……打!」
許大少總共帶了八個夥伴上山,在上山時體力不支有三個,摔斷腿的一個,還有一個在剛剛追上崖邊時口吐白沫暈倒了。此刻,連同許大少只有四個人,各個疲憊不堪,就連抬起腳步、揮舉拳頭都無力。
王招妹也是累得全身要散架了,不過平常就被許大少這夥人加上家裡的那夥人,耐力訓練地極佳,雖然累,但是比眼前的四人還要來得好多,至少,他來能夠掄起拳頭。不過,王招妹不敢、不願、不能像許大少揮拳頭,到時不是可不是死能了事。
那三人緩慢地踱著步,一步一步把王招妹逼到崖邊。
「不、不要過來,不然……不然我要跳喔!」王招妹驚恐地大叫。
「跳啊!」許大少陰狠地回道。「你……你讓我們……跑的這麼累,跳下去……也算是補償……我們了……」
「我……我……」王招妹被這話一堵,也不敢跳下去,也懼怕三人的拳頭,左右為難之際,對方已然出拳。
「去死!」這一拳軟綿綿,實在沒有甚麼好可怕,也絕對沒有殺傷力的拳頭。
輕輕地擊中王招妹腹部。這應是不會讓任何人往後一步的力量,後仰也不可能的力量──
王招妹卻彷彿遭受到重擊,往崖後彈去。
猶如斷線的風箏,落下懸崖。
「阿斤……你……」許大少實在沒想到,真的出人命了。
「我……我根本沒出力啊……」阿斤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拳頭,絲毫不敢相信自己這樣軟弱的拳頭能把一個人打飛。
「他……掉下去了嗎?那賤種。」許大少回過氣來,慢慢地靠近崖邊,往下望。
但崖下卻不見任何屍體,就是人影也沒有。
「這……這……操!見鬼!」許大少猛然冷汗如雨,咒罵醫生,立刻轉身下山,飛也似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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