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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沈凡回來了!」

沈洛年剛踏出房門,便聽到一聲爽朗的招呼聲。

卻是黃清嬿和張如鴻魚貫地走進燕仙小屋裡,張如鴻一見沈洛年便嘻笑地打了聲招呼。

「妳們怎麼也來了?」沈洛年皺著眉,看著狄韻。對方瞟了他一眼,聳了聳肩,看來也不清楚。

「司令也讓我們早退,我們便來查看一下,小韻是為何如此著急。」黃清嬿溫婉微笑,開口解釋:「而我們猜測,能讓小韻如此著急的,目前莫過於燕仙奶奶的安危了。」

「所以我就拉著清嬿,以跑百米的速度趕上來了。」張如鴻順口接了下去。

「小韻,燕仙奶奶目前如何?」黃清嬿眨眨眼,對狄韻問。

「我也正要對沈凡問呢。」狄韻甜甜一笑,面對沈洛年說。

沈洛年看著三人等著他解釋,皺著眉頭,搔了搔腦勺才說:「已經沒甚麼大礙了。不過,因為傷太重,已經沒有了十聖的戰力。」

此話一出,三女猛然一震,各個睜大雙眼,一時間都開不了口。狄韻更是乾脆,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都是我……害了燕仙奶奶……」黃清嬿捂著嘴,口裡喃喃,以往冷靜的她,這時卻難掩悲痛情緒,跟著也軟腳,坐在沙發上,自責得全身顫抖。

「我才是罪魁禍首,我……我那一槍,可是致命傷啊!」張如鴻抱著頭,雙眼無神的望著虛空,滿臉的自責,更是有三分的痛苦。

多日來,三女自從誤傷狄純後,雖因公事繁忙,不多時間分神,且有艾露親手治療下,對於她的信任,相信狄純不會有致命傷害。但是,相信艾露的一束,並不表示自己心裡的愧疚與自責就能如此消散,沒有發洩口的狀況下,多日的壓抑,在心裡可不是件玩笑事。所幸三女都是天資縱橫,如此壓力也能做到妥善引導自己冷靜,並把注意力專注到公事上,讓自己有喘息的空間。

如今沈洛年赤裸裸的事實將傷疤揭開,心裡的那道牆崩潰毀滅,自責、愧疚、悲痛同時傾巢而出,縱然再冷靜、冷漠的人,也會一時無法消受。

沈洛年雖是名為神醫,但是目前三女所面臨的是心裡的傷口,是心魔。自己在處理傷口上的確無人能出其右,但是自己可不是心理醫師,術業有專攻,自己的專長是縫有形傷口,這種無形的傷口,除了專業的心理醫師外,只能靠她們自己了。

「事實的確是妳們誤傷,但是真正令燕仙到如此田地的,是下了限制營養劑命令的朱君詠,甚至是同意此命令的司令,妳們的女帝,炎之女帝葉瑋珊。」沈洛年越說,語氣越冷,到最後提起葉瑋珊三字時,更令三女無不感到一絲寒意,甚至是殺意……

「沈凡……」黃清嬿首先從震驚中回神,她嚴肅地對沈洛年說:「請你,和我們去見一面司令。」

「沒問題。」沈洛年立即回答。「正有此意。」

也回過神來的狄、張兩女,見沈洛年如此爽快,面面相覷,毫無頭緒。

 

司令部,道武大樓,四樓。

由黃清嬿領頭,張如鴻跟進、狄韻與沈洛年並行殿後,徐徐行步走向司令部最高統領辦公室,也就是第五層樓之司令辦公室。

路上,黃清嬿已以輕疾聯絡葉瑋珊,並將沈洛年之意告知,葉瑋珊沒有任何遲疑,令黃清嬿速速將沈凡帶至辦公室,同時也令三女跟進。

同時,狄韻擔憂得想要和沈洛年對答,但對方卻搖搖頭,明顯表示自己沒有甚麼話好說。這下狄韻自然是又急又怒,難不成就讓老頭在自己眼前伏誅?且不說當真有沒有辦法將他擒伏,自己的立場該如何自處?是以長官的身分懲辦?還是以……戀人的身分縱放?

這令狄韻好生煩惱,但見沈洛年一語不發,還能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意念?

狄韻沒有看透人心的鳳靈能力,但是見人臉色倒是有番成就,見沈洛年毫不收斂自己的表情,甚至是散發出來的氣質,都令狄韻覺得有股無法解釋的複雜。

說是恨,卻有夾帶著愁──說是悲,卻又有著怒意──說是欲置人於死地,更有三分之懷念?

沈洛年陰晴不定的表情,時而皺眉、時而嘆氣,更有時咬牙切齒。真當令狄韻陷入五里霧,毫無頭緒。

四人走至司令辦公室前的樓梯口,卻發現這裡空蕩蕩,沒有一個衛兵站崗。

黃清嬿微蹙眉頭,看了看後方三人,開口道:「恐怕……是要我們自行上樓?」

張如鴻和狄韻也一樣驚疑,這裡可是司令部重地,怎麼連一名守衛都沒有?就算十聖實力堅強,也不可能會連個守衛都沒有編排的呀!

三女躊躇,不知是該如何,黃清嬿正要再以輕疾通訊葉瑋珊時,沈洛年卻邁步直接往樓梯走去。

狄韻趕緊抓住沈洛年的衣袍,但沈洛年卻清清一抖,被抓住的魔法袍便被抓在狄韻手中。而沈洛年內穿的火浣衣與內裏的血飲袍,就這麼大剌剌的顯露出來。而沈洛年蹬腳一躍,早已竄出三人能阻擋的範圍,走進司令辦公室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立場啊?」張如鴻望著沈洛年的背影,一臉困惑的問。

狄、黃兩女再度面面相覷,不過黃清嬿的眼神裡多了一絲疑惑,狄韻則更有三分無奈。

 

沈洛年撥開珠簾,再度踏進歲安人民與官兵最崇拜、信任的聖域。

裏頭的擺設和上次相差無幾,只不過原本應坐在桌後的她,而今卻坐在辦公桌左側的一張雙人座的木椅上,她沒有看向沈洛年,而是直視著前方的牆壁上。

「來坐這裡吧。」葉瑋珊輕輕開口,右手拍了拍座椅的右座,示意沈洛年坐上。

沈洛年雖不明白葉瑋珊之意,但他清楚葉瑋珊表面上風輕雲淡,內心裡是波濤洶湧、愛恨交錯,更帶著一絲的苦楚與歉意。

沈洛年皺著眉,順著葉瑋珊的意思,自然的坐在她身旁,心裡的那股惆悵與思念在此刻怦跳著,但卻更有一股不明的無奈與疑問盤據心頭。

「你看。」葉瑋珊玉指輕擺,指向兩人正對面那道牆上所掛的一幅畫。

沈洛年看清了畫中內容,卻只覺自己心中的那股意念更加濃厚。

那是一幅少年與少女在戰亂火光中對視的一幅畫。

少年手中還拿著一方黑盒,臉上掛著狡黠的笑容;少女又驚又羞,似嗔似喜地看著少年。

那不是自己將金烏珠交給葉瑋珊時的情景嗎?有甚麼深意讓她畫起掛上?

「你知道那盒中是什麼嗎?」葉瑋珊淡淡一笑,也不看著沈洛年,就這麼望著虛空問著。

此時,珠簾再翻,狄、黃、張三女走進,驚詫的看著葉瑋珊和沈洛年並坐著。

三女互望一眼,安靜地站在角落,聽著兩人對話。

沈洛年輕瞟了三女一眼,搖了搖頭回答:「我不知道。」

「是金烏珠。」葉瑋珊說。「那你知道……當時少女正想著什麼嗎?」

自己又不是神,怎可能知道?沈洛年緊皺眉頭,搖搖頭說:「不知道。」

「那一剎那……」葉瑋珊莞爾,帶著一絲緬懷,緩緩說:「女孩想著該不該答應呢!」

該不該答應?那幅畫裡的少年和少女擺明就是自己和葉瑋珊,雖然少年和自己只有五、六成相似的神韻,葉瑋珊則比當時更多了成熟姿色,顯然是當上司令後才畫的。

自己怎會有這狡黠的笑容呢?而她又怎麼這麼害羞,還有點想罵自己的感覺?

沈洛年皺眉回想,半晌,他才突然抬起頭來,有點尷尬、有點無奈地看向身旁的葉瑋珊。

「看來,你是知道的。」葉瑋珊點點頭,看了一眼角落的三女。

沈洛年苦笑著。當時,自己並不是說盒裡的是金烏珠,而是『求婚戒指』……沒想到,當時的她竟然當真猶豫該不該答應。說來好笑,自己對她的情動已經減退,她卻猶豫著該不該答應……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不該自己的,就不會是自己的……屬於自己的……

沈洛年微轉過頭,望向並列站立的三女……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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