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讓妳就這麼走了!

 

「筱蕪姐……」趙詩情皺著眉,吞吞吐吐的。

「詩語?怎麼了?」殷筱蕪收起長鞭,疑惑的看著趙詩情。

「這……」趙詩情一臉苦惱地說。「自從絳雪姐姐帶了那位沈光靈師回來後,就……就變得很奇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是呀,姐姐的確在沈光靈師身邊時,就變得很孩子氣,常常和山芷道長相爭。」殷筱蕪微微笑著說。「妳覺得,這樣的姐姐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趙詩情走過殷筱蕪,跌坐在樹根上,看著殷筱蕪說。「只是我印象中的絳雪姐姐不是這樣子的……她,是我的信仰象徵,是我永遠也達不到的目標……不過,這……」

「我了解。」殷筱蕪苦笑般地說。「姐姐在我們的心目中,應該都是那嚴厲又精明、殺伐決斷、處事不含糊,絕不優柔寡斷、勇於冒險……更令我們死心踏地的……就是姐姐那令人心醉的溫柔──」

「是啊,如果不是絳雪姐姐,我現在可能早被那些虯龍玩死了,哼!」趙詩情冷酷的笑說。

「唉……那件事,妳還耿耿於懷?」殷筱蕪嘆了口氣,憐惜的說著。

「我想忘,卻忘不了呀!」趙詩情捂著臉,語調十分的平靜,卻透露出十分的悲切。「姐姐當年的屈辱,我永遠永遠也忘不了……都是我,如果我當時沒有去練棍,那……那姐姐也不會遭遇那屈辱了!」

「夠了,別再折磨自己了。」殷筱蕪柔聲說道。「詩語早已放下了,妳怎還提著?」

「說什麼放下,那都是姐姐自己騙自己的……」趙詩情沉重的說。「如果放下了,那為何見著男人還會不自覺地發抖?甚至連自己如廁時,聽到那淋灑的聲音,都會不自覺地發顫,有時還會嚇的跳起……我好心疼!為什麼姐姐要被這般恐懼束縛?為什麼那些虯龍只有被關五年,輕輕鬆鬆的就出來再找我們麻煩?為什麼……」

殷筱蕪沉默,深深地望著趙詩情。

良久,殷筱蕪吁了口氣,緩緩地說:「詩情,妳還記得,當妳被姐姐帶回龍宮時,她對著眾多年輕虯龍說的話嗎?」

趙詩情不語,抬起頭來和殷筱蕪四目相望。

殷筱蕪抬起頭,望著藍天,畏光的瞇起眼睛,肅然說:「她把我們攬在身後,嘲諷的對他們說:『從今爾後,她們是我的姐妹──她們擔不過的風雨,由我來擔!風雨再大,都有我在遮風擋雨!』」

趙詩情綻開笑顏,自我嘲諷般的搖頭微笑。

「都這麼久以前的事了……還說的這麼大聲,我會害羞啦!」一聲嬌嗓無奈地說。

趙詩情和殷筱蕪猛然抬頭,見著沈絳雪坐在樹枝上,搖啊晃著她那如玉筍般的潔白小腿。

「嘿──咻!」沈絳雪華麗的轉了圈,輕鬆地跳下,蹲跪在兩人中間。

「姐姐!」兩女異口同聲地驚叫。

「嗯?」沈絳雪燦然而笑,歪著頭疑惑的看著兩人。

「姐姐怎麼能偷聽呢!」趙詩情不甘的皺眉,面頰上還有幾分緋紅。

「姐姐,妳這樣偷聽……我才害羞……」殷筱蕪難得臉紅,害羞的怯懦道。

「好嘛,對不起,偷聽妳們的告白。」沈絳雪甜甜一笑說。

「我們哪有在告白呀!」兩人再度異口同聲地大叫。

「啊?不是呀?」沈絳雪驚疑地說。「妳們不是在偷偷地對我告白嗎?」

「姐姐,別故意搞笑了……」殷筱蕪苦笑地說。

「咦?被發現了?」沈絳雪抓抓頭,笑著說。

「是呀,姐姐和沈叔叔不一樣的。」趙詩情無奈地說。「沈叔叔是天然的笨蛋,隨便都讓我們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姐姐的話,得要很努力的裝笨才行呢!」

「唉……」沈絳雪無奈地苦笑,深深地嘆了口氣。

 

「哈、哈、哈──哈啾!」沈洛年打了一個大噴嚏,忍不住揉了揉鼻頭。

「昨晚睡覺著涼了?」林玉陸微笑地問著。

「媽啦,怎麼可能!」沈洛年好笑的說。

「那,繼續?」

「不然呢?我可不想被絳雪的眼淚攻擊……」沈洛年搔頭說道。

「哈呵呵呵!」林玉陸一陣猛笑,硬逼自己大力的深呼吸,良久才平復停歇。「好了,繼續吧!」

沈洛年短促的點點頭,林玉陸一個蹬腳,已然衝進沈洛年正前方一公尺內。沈洛年左腳後掃,右半身往前傾,右匕輕巧揮舞。林玉陸左劍斜揚,格擋住沈洛年這擊的勢力,順勢回劍一轉,以沈洛年的勢力,將他的匕首引到自己左方,右劍同時反手上揮。

沈洛年只感覺右匕好像陷入膠水中,砍不下也拔不起,連自己的身體也做不出閃避的動作,甚至待在左後的左匕也因肌肉的牽理而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玉陸的右劍往自己的胸口揮上。

「第三十九次。」林玉陸的右劍格在沈洛年的左胸上,輕笑一聲,收起雙劍,退回三公尺外說。

「明明沒有炁息施展柔勁,怎會好像砍到柔訣一樣?。」沈洛年不耐煩的碎碎念。

畢竟已練了半天,沈洛年和林玉陸的交手,每每不到三個回合,自己的要害就被雙劍格上破綻。而自己的攻擊,全部都像是陷入黏稠的膠水一樣,攻勢全被引到別方,導致落空。而且被林玉陸的雙劍黏上,接著就完全沒法活動,甚至牽連全身無法動彈,只能保持的那瞬間的姿勢。

雖然無法動彈只有短短不到眨眼間的時間,但對對方來說綽綽有餘攻入要害破綻。

「再一次吧,今天就結束。」林玉陸笑著說。。

「好吧……」沈洛年點點頭,不等林玉陸準備,瞬間輕身欺進林玉陸左側,左右兩匕交叉,由內往外,宛如孔雀開屏般綻開揮砍。

卻見林玉陸的身形直直地往下墜,而同時沈洛年右腳一痛,原本揮空就令他重力不穩,這一痛讓他右腳頓時失去重力,身形往右傾斜。不過輕身狀態下的沈洛年可是如何刁鑽的動作都難不倒他,當下他重心猛移左腳,向後一旋,強硬地讓身體移向左方,但他還來不及起身,頸子上已然格著一把短劍。

沈洛年苦著臉望向林玉陸,只見她雙腿前後劈成一字型,右半身向自己這方傾斜,右劍不偏不倚的格在頸子上。

「這樣劈腿屁股不會裂開嗎?」沈洛年推開頸子上的劍,苦著臉問。

「噗哧!」林玉陸一聽,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捧著肚子,不管自己還是劈腿狀態,瘋狂大笑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屁……屁、屁股……屁股會裂、裂開?噗哈哈哈哈哈哈──」

「這大概是妳今天笑最瘋狂的一次了……雖然我不知道哪裡好笑。」沈洛年抓抓頭說。「算了,先走了。妳繼續笑吧。」

「哈哈哈──好、好!噗哈哈哈──肚、肚子好痛……痛啊──哈哈哈哈哈!」林玉陸一手壓著肚子,一手抓著胸口,既痛苦又歡樂的笑著,著實的矛盾。

沈洛年無言的離去了。

 

最多再撐三天了……

黑影看著床上那消瘦的人形,那原本銀白的秀髮,如今已黯淡成灰白。面頰凹陷、一片慘白,幾乎宛如死屍般,不見一絲的生氣。

不行再用活化之術了……

三天,最多在三天。超過三天就算當真有神也救不了了……

該怎辦……直接帶走?

不行呀!山口鎮沒有完善的醫療設備,就算能夠盜出營養劑,沒有完善的設備,還是有風險存在。

踏踏踏──

啊,她來啦……該走了。

黑影在房門開啟的瞬間,翻出窗戶,消失了蹤跡──

 

「所以……你今晚要把狄純帶出來?」沈絳雪坐在沈洛年的腿上,身體緊緊靠著他的胸膛,慵懶的瞇眼詢問。

「對。」沈洛年緩緩的說。「雖然說把小純帶出來,也還是有一定的風險在……但是繼續待在醫院也沒是一死。倒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了,說不定還有一救的機會……」

「那我──」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沈洛年搔著沈絳雪的狐耳,惹得她全身酥軟,面頰緋紅,小嘴微張輕喘。

「可……可是……人、人家想要、想要幫……幫忙……」沈絳雪努力維持著理智,拼命說著。

「那……在圓足醫院東方三十公里外等我。」沈洛年停止搔揉,輕撫著沈絳雪的腦勺說。「之後靠妳快速的將小純帶回山口鎮吧。」

「好──」沈絳雪開懷地喊,猛然跳起,高呼著。「就靠我吧!」

沈洛年好笑的看著舉著雙手歡呼的沈絳雪,搖搖頭低頭沉思。

小純……我絕不讓妳就這麼走了!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天羽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