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再一個人了!

 

破曉晨光,東面昂仰。

沈家父女迎著晨光,往那九迴山方向的山口鎮去。

在兩人會合前,沈絳雪已經恢復三成,雖然完全沒法戰鬥,但至少能夠御炁飛翔,不讓沈洛年察覺有異。

不過,似乎事與願違。

「絳雪,妳身體有異,對吧?」沈洛年冷不防的淡淡說。

「咦?」沈絳雪一聽愣了半晌,驚異的望著沈洛年說:「爸,你別亂講,我哪有啊!我身體……好得很呢!」

「是嗎?」沈洛年依舊望著前方,淡淡地反問。

沈絳雪看著沈洛年,抿著嘴唇,膽怯的抓住沈洛年的袖擺,哽咽的喃道:「對……對不起……」

「讓我這麼擔心,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沈洛年微微瞟了沈絳雪一眼,淡淡地說。

「我……」沈絳雪面孔都皺起來,滿臉哭喪的說。「我……不想讓你擔心……」

「隱瞞我,是不想讓我擔心?」沈洛年哼哼的說。「可我現在心裡有多擔心?」

「爸……」沈絳雪緊緊抓著沈洛年袖擺,兩人就在初陽的旭輝下,飄在半空中。

沈絳雪低著頭,滿臉的委屈,沈洛年卻完全不想理睬,只是看著遠方。

「把拔……不要不理我啦……」沈絳雪扯著沈洛年的袖擺,已然成了淚人兒。「對不起啦……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的……讓你擔心……不要不理絳雪啦……我……我不想再一個人了!」

沈洛年原本還不打算原諒,但聽到最後一句話,他不自覺的攬住沈絳雪,將她埋進自己的胸口。

沈絳雪被這一擁,更是哭得不能自已,纖細的身軀不停顫抖,久久無法平復。她緊緊擁著沈洛年的腰,死死的抓著,彷彿永遠也不想再放開般。

更希望,這瞬間能永恆……

「告訴我,妳的身體,是怎麼回事。」沈洛年依舊將沈絳雪壓在胸口,沉重的說。

「這一切,都是因為人類……因為歲安城……因為十聖……因為葉瑋珊!」沈絳雪猛然抬起頭,睜著那雙宛如紅寶石般,晶亮的紅眸,緊緊地看著沈洛年雙眼。

 

一百零一年前,懷真生下已懷胎兩年有餘的娃兒。

懷真心頭一直恨著歲安城、恨著人類、更恨白宗。如果不是他們,洛年也不會為了解除屍靈,來找自己送死!更不會讓自己嚐到如此絞痛的哀傷,幾乎陷入深淵絕望。

但,懷真心裡頭也是矛盾。這人類,是洛年以命換取得到安全的,自己怎能親手毀掉他的心願呢?不肯,也不能,更不願。

不過,還是有的……白宗!

如果不是白宗,洛年也不會回到人群裡。如果不是白宗,洛年也不會使用屍靈救城。如果不是白宗……洛年,現在就陪伴我身邊!

這股是恨、是憤、是悲、是矛盾的念頭,讓懷真做下了一個決定。

對於白宗,尤其是那女孩……自己下不了手,就交給孩子,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痛!

於是懷真竟將從洛年那得來的精氣,融會自己的精元於胎腹中,也就是,半妖。

甚至將自己兩萬有餘的道行,傳了一半給胎兒,令自己元氣大傷,所幸因吸收了洛年那精純的混沌原息,自己才沒有一命嗚呼。

但胎兒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半妖,不僅擁有妖族因子,更有一半的人類基因存在。然而,懷真將萬年道行傳給胎兒,妖族因子能夠接受,但人類基因可就不行了。如此強大、精純的妖炁,是人類無法承受的,不出半刻鐘,鐵定撒手人寰。

幸好,當時懷真身處龍宮內,龍王母最疼愛的懷真,生了孩子,怎可能不去探望。不過,胎兒一出生,便奄奄一息,龍王母立刻察覺到懷真所做的傻事。奈何龍王母神通廣大,人類的基因就是如此孱弱,負荷不了天仙的萬年道行,命已如此。

卻是在萬念俱灰下,龍王母死馬當活馬醫,探查了娃兒內部,卻發現人類基因裡,還有一絲絲微弱的妖族因子,其精純,堪比混沌原息,即為鳳凰換靈時的微弱因子,深植在洛年的基因裡,連同精氣進入懷真精元內。

龍王母不計一切代價,以自身道行將那基因裡的微弱鳳凰因子催出成顯性。鳳凰因子一解,混沌原息立刻開始滋長,人類基因負荷不了的天仙道行,漸漸被混沌原息柔和,不再破壞人類基因,娃兒這才保存一命。

而那萬年道行,早已和娃兒本命根連,也不怕被混沌原息給化散消逝。

但鳳凰因子所產出的混沌原息,遠遠不如完全換靈的鳳體,頂多只能支撐柔和、舒緩那萬年道行的妖炁,還沒有太多多餘的量能夠增強妖炁。而在息壤磚的效用下,只能有微弱的炁息能夠使用。

雖有了萬年天仙的道行,且侵蝕人類基因的問題也解決,一出娘胎,即進入天仙境。不過在混沌原息還沒成長到和萬年道行同個層次時,這娃兒就沒辦法完全施展實力。否則,混沌原息被耗用到不足以柔和妖炁時,便會開始侵蝕人類基因,若沒在短時間內將混沌原息補足,那就小命難保了。

 

「可是……妳在御炁飛行時,根本就是天仙等級的妖炁啊!」沈洛年疑惑地反問。

此時,沈家父女正坐在一座小山丘上,這裡正好背對東方,不會被清晨的陽光給刺痛雙眼,草皮也翠綠柔嫩,坐起來,不輸軟墊。

沈絳雪半個身軀埋在沈洛年的懷裡,緩緩地說著自己的出生經歷,沈洛年一手攬著她的纖腰,一手輕柔的撫摸著她那雙赤紅的狐耳,尤其摸到耳廓上的細白柔毛,更讓她全身宛如電擊般一顫。

「御炁飛行時,妖炁不會在我體內存留太久,不會對人類基因造成危害。」沈絳雪緩緩地說。「所以,我在移動上,是天仙境的程度。戰鬥上,就只有中等妖仙境了……而且還是在配戴鏡子的情況之下。沒有鏡子,我可能只有在靈妖頂端罷了。」

「差這麼多啊!」沈洛年這才知道,自己做給白宗等人的洛年之鏡,在妖族裡有多大的助益。

「不過,沒有鏡子的我,對上三帝女那等級的,我還是必勝不敗的。」沈絳雪發出那銀鈴般的笑聲說。「我可還有鳳凰的能力呢!憑她們,也想跟我鬥?先練到十聖的等級再說吧!哼!」

「妳在這裡說,她們也聽不到啊。」沈洛年輕笑著說。

「把……把拔聽到就好了……」沈絳雪說話突然扭捏起來,纖細的身軀在沈洛年懷裡不安分地扭動著。

沈洛年不語,淡淡的微笑著,輕輕地順著髮絲,撫摸著沈絳雪的腦勺。

兩人各有所思,靜靜地依偎對方,不只身體上的接觸,心靈更是得到幸福。

片刻過後,沈絳雪紅著臉蛋,爬起身來,開懷地笑著對沈洛年說:「爸,我們該去山口鎮了。」

 

我不想在一個人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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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羽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